一起聚餐若要逃避买单,传统有三大招:一曰装醉,二曰尿遁,三曰细嚼慢咽——满座皆饱时自己继续捧着碗吃上半小时,别人无事可做自然只好买单。不过,10年前,没有人想到手机会大大改变在外就餐。

2014年,纽约曼哈顿东区的一个餐厅老板十分纳闷,自家餐馆依旧每天满座,人均花费只增不减,总营业额却不如以往。用术语说,这是“翻桌率”下降。顾客平均用餐时间增加,餐馆每天服务的顾客就变少了。

时间到哪去了?老板使出“大数据”绝招,甚至翻出10年前的餐馆监视录像研究,发现2004年时顾客上门平均8分钟内会看完菜单点好餐,吃完饭后花5分钟买单,从进门到离开总计65分钟。

到了2014年,顾客坐下后先问wifi密码,花上一段时间玩手机,再看菜单点餐,此时已过去21分钟。上菜后,顾客先花3分钟给菜品拍照,再花4分钟给彼此拍开心就餐照,超过一半的顾客还会要求服务员给他们拍合影。这一系列照片全部拍完,该删的删,该留的留,该发到各种社交媒体的迅速发送后,约20%的顾客会要求厨房重新加热冷掉的食物,最后他们终于开始吃饭,但边吃边玩手机因此吃得很慢,终于吃完后再心满意足地玩上15分钟手机再买单……从进门到离开总计115分钟。

令人恨不得立刻切断店内wifi对不?但2012年《餐饮商业研究期刊》上一篇文章说,客户热爱免费wifi,wifi服务大大影响顾客是否会再度光临。从前点评餐馆,评的是菜品风味、服务态度、就餐环境,如今还要加上一点——有无免费网络?网速是快是慢?一个叫OpenSignal的网站就公告全美民众,麦当劳家的免费网络速度飞快又稳定,需要下载大文件时,十分值得一游。

不过,专注于手机时,就容易忽视了身边的人。《儿科学》杂志刊登的一项研究发现,波士顿的父母们在带10岁左右孩子外出吃晚餐时,73%的成年人至少摸了一次他们的手机,有些人甚至整顿饭期间不停刷新不断打字。孩子们显然对父母在做什么十分好奇,但得不到父母回应后,也只能噤声乖乖用餐。

一些餐厅老板已经开始想办法促使顾客关掉手机。在洛杉矶的伊娃餐厅,只要用餐前寄存手机,菜金就能打九五折。耶路撒冷的一家餐厅,甚至大手笔地提供了五折优惠!老板易卜拉辛说,“现代技术很好。但是何不花上半小时,和家人朋友在一起,专注享受美食,享受陪伴呢?” (游识猷)